参议员加入“金刚狼”,澳工党对华政策被曝存严重分歧(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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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尼晨锋报》近日发表了一篇题为《工党的中国问题》的文章。文章称,一名工党议员加入了一个被称作“金刚狼”(Wolverines)的跨党派反中国影响力团体,这一事件也凸显出工党内部在对华政策上存在严重分歧。
全文如下:
今年5月中旬,一张小贴纸出现在工党参议员Raff Ciccone位于国会大厦的办公室门口,贴纸上画着四只狼的爪印。
这张贴纸也意味着,Ciccone被纳入“金刚狼”组织,该组织旨在反对中国日益增长的影响力。“金刚狼”的名字参考了1984年的电影《赤色黎明》,这部电影由Patrick Swayze和Charlie Sheen主演,讲述了他们阻止前苏联入侵美国的故事。
参议员Raff Ciccone(图片来源:SMH/摄影师:ALEX ELLINGHAUSEN)
Ciccone是加入这个非正式组织的第二名工党议员,他的同事Kimberley Kitching是该组织的创始成员。
贴纸出现后几天,工党参议院副领袖Kristina Keneally把Ciccone叫到了办公室。她告诉Ciccone应该留意其他同事对那张贴纸的看法。Ciccone的感觉是,Keneally在命令自己把贴纸撕下来,但几个月后,贴纸仍在门上。
这次会面突显了工党内部在对华政策上存在着尖锐分歧。
莫里森政府在这方面也有自己的问题。在肺炎疫情期间,联盟党议员对中国问题进行了笨拙而危险的介入——从国家党议员George Christensen的“中国调查”到维州自由党参议员Sarah Henderson呼吁停止在澳外国科学家的所有病毒研究等,这些行为激怒了同僚。
在疫情爆发之前,大部分参与中国问题辩论的人都对国家安全政策有着浓厚的兴趣。但现在,一些议员们认为抨击中国能够获得政治上的优势,比如可以在大选中赢得选票或巩固自己的票仓。
这些政客可能注意到了社会上存在着的一种情绪。当肺炎疫情蔓延至全球时,中国政府的信誉跌至历史低点。
Lowy Institute民调显示,只有23%的澳洲人相信中国政府是一个负责任的政府。这一比例在2年内下降了29%。有90%的受访者希望联邦政府寻找其他市场,减少在经济层面上的对华依赖。
(图片来源:网络)
虽然工党指出联盟党后座议员的言论正在淹没外长Marise Payne、国防部长Linda Reynolds和莫里森的谨慎言辞,但工党这边也在发生同样的情况。
工党内部在对华政策上同样出现了相当大的分歧。更糟糕的是,如何处理与澳洲最大贸易伙伴的关系有时候被恶意当作派系斗争的工具。
Ciccone加入“金刚狼”组织几周后,工党领导层便组织前情报机构负责人Dennis Richardson和Allan Gyngell向工党在国会的核心小组成员做有关中国的报告,两人均批评了“金刚狼”组织。Gyngell表示,这个反中国影响力组织“不成熟、幼稚且有破坏性”。几天之后,报告被泄露给了媒体。
本周,《悉尼晨锋报》和《时代报》联系工党议员发表评论时,一些议员称没有分歧,还有一些议员试图劝说记者不要报道。记者的电话挂断后没一会儿,一些议员便打电话给高级影子部长办公室或党魁Anthony Albanese通知他们记者正在报道此事。
想要理解工党为何对中国问题如此敏感,就有必要回想一下工党在过去几年里都经历了什么。2017年,澳洲开始意识到中共正在对澳洲政坛施加影响力。而前ASIO局长Duncan Lewis更是表示,中共试图“接管”澳洲政治体系。
虽然过去10年里,两党都曾接收过与中共有关人员提供的数百万澳元政治捐款,但新州工党右派在这方面的问题更为明显。
近3年前,前新州工党参议员Sam Dastyari因为与黄向墨的往来而被迫辞职,黄向墨是一名与中共有关联的政治捐款人,目前已被禁止入境澳洲。Dastyari犯了一个错误,他公开为中国在南海的政策辩护,这违背了工党的官方政策,他还偷偷通知黄向墨其电话被安全机构监听。
2017年Sam Dastyari宣布辞职(图片来源:SMH/摄影师:JANIE BARRETT)
新州工党右派的一些高级议员称,如果不是因为Dastyari,工党在与中共有关捐款问题上的严重程度不会高于自由党,毕竟黄向墨给自由党的捐款更多。
但新州工党内部还有一些议员表示,Dastyari的问题也表明,工党内部对中共影响力的认知不够成熟。
“我们仍然感到震惊。”一名资深议员表示,“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和处理。”
让工党同僚们感到不安的议员大部分来自新州工党右派或西澳工党。虽然新州工党右派的多名资深议员一直试图把该党拉出Bob Carr时代,但人们仍对Bob Carr的的影响深感不安。
Bob Carr是新州前州长和前澳洲外长,他赞扬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伟大领导”,并成为联邦政府处理对华关系的最大批评者之一。
Kimberley Kitching和前议员Michael Danby是推动对中国采取更强硬路线的工党议员(图片来源:SMH)
来自维州工党右派的多名议员,包括Kimberley Kitching、Anthony Byre和Peter Khalil以及前议员Michael Danby,都在推动该党对华采取更强硬的立场。虽然大部分同僚认为,工党副党魁兼国防事务发言人Richard Marles在国家安全问题上的立场基本稳健,但在去年,他在北京的一次演讲中呼吁加大力度维护中澳合作引发了一些不安。
Danby表示,工党需要“恢复传统的国际主义人权观”。在中国政府镇压香港异见者和在新疆改造营等问题上,工党应该比自由党更强硬。
“对此事保持沉默不好,我们必须发声,我呼吁所有工党同僚觉醒,对所发生的一切发声,这是自二战以来最糟糕的集中营制度。工党不能保持沉默,我知道外事发言人黄英贤在一些场合对此事说过几句话,但所有人都应该站出来发声。”
Danby表示,除了新州工党右派一直存在问题,西澳工党也有一种“可怕的心态,他们眼里只有铁矿石价格,只会对中国卑躬屈膝”。
今年8月,Marles在全国记者俱乐部发表讲话时表示,关于中国问题,澳洲人只会听到他的政党发出“一种声音”。
他谴责莫里森政府让后座“边缘议员”决定对华政策,谴责联盟党政府未能统一声音,在对华关系上处理不当。
但今年我们也从工党内部听到了多个声音,它们正在压过Marles和黄英贤。虽然两名影子部长认为莫里森政府不必要地激怒了中国,并试图对莫里森政府进行微妙的批评,但工党其他成员在每次澳洲遭受中国打击时,都对联盟党进行了痛击。
工党副党魁Richard Marles、外事发言人黄英贤和参议院副领袖Kristina Keneally(图片来源:SMH/摄影师:ALEX ELLINGHAUSEN)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中国对我们做了刻薄的事情,我们都痛击联盟党政府,好像我们从来不考虑这是不是中国的错,这是在奖励欺凌。”一名工党议员表示,“有时你可以因政府对某个问题处理不当而提出微妙的批评,但我们的做法却是每次都在痛斥政府。”
本周,前工党总理陆克文被问及工党内部的分歧时表示,Marles和黄英贤“在国家安全政策上都是严肃的人,从长远来看我真的没有理由怀疑他们的稳健”。
过去7年,在对华议题上工党有时比联盟党政府更强硬:2017年,工党反对与中国签订有争议的引渡协议,Marles经常对南海自由航行的前景发声,工党还支持联盟党政府于2018年颁布的反外国干预法,他们还为改进法案做出了贡献。
自认是外交政策现实主义者的黄英贤,早在2017年就公开提及了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的战略后果和负面影响,以及中国在习近平领导下日益强硬的态度。
黄英贤表示,工党必须考虑不同的观点。自2009年哥本哈根气候峰会以来,她就意识到了“一个更强大和更强硬的中国所带来的影响”。
“澳中关系可以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通过协商来更好的应对,这是工党领导层所采取的做法。我们的对华策略必须基于澳洲价值观,包括我们的主权——这就是我拒绝引渡协议的原因……但我也排斥在一些辩论中使用麦卡锡主义论调。”
黄英贤(图片来源:网络)
最近几周,新州工党农业事务发言人Joel Fitzgibbon和西澳贸易事务发言人Madeleine King(两人均为右派),因抓住一切机会批评联邦政府与中国的贸易争端而惹怒了一些同僚。
Fitzgibbon多次声称对新冠疫情的国际独立调查早晚会发生,澳洲不应该“不必要地冒犯中国人”。
另一个愤怒的声音来自维州工党参议员Kim Carr,去年他抨击澳洲的国家安全机构制造“新冷战”,表示反对与中国进行科研合作将危及澳洲未来的繁荣。包括鹰派议员在内的不少人都在为Carr辩护,表示这是他个人的真实看法,并称Carr是在为那些遭受不公正诋毁的研究人员和学者发声。
然后就是维州州长Daniel Andrews,他因拒绝废除与中国政府签署的“一带一路”协议而激怒了联邦工党议员。Andrews回避了对于一家中国公司的批评,该公司与中方大规模拘押维族人有关,但它同时又为维州生产了一批火车。Andrews表示,他并不“认同每一个国家做的每一件事情”。
在国会之外,不同工会间也存在着分歧。右翼工会如澳洲工人工会在推动工党对华采取更强硬的立场,而左翼工会CFMEU则谴责莫里森政府对中国进行“无策略的、鲁莽的、有时甚至是怪异的”攻击。
但最尖锐的批评似乎指向了Kitching,她是国会外交、国防和贸易委员会的主席。
Kimberley Kitching(图片来源:网络)
尽管Kitching的言论很大程度上与Byrne、Ciccone和Khalil等人的言论一致,但本周多名议员自发对其提出了批评,并表示她是造成工党分裂的那个人。
对Kitching鹰派观点的批评有时是非常严厉的,一些人质疑她的工党价值观。一些工党议员还谴责Kitching允许自由党参议员Eric Abetz要求三名华人谴责中共。
很多其他议员尤其是右翼议员为Kitching辩护。一名右翼议员表示:“她无法阻止辩论,实际上这是其他议员提起的一个议事程序问题。”
当被问及工党内部在对华政策上进行的辩论时,Kitching表示人权“不是排他性的,而是普遍性的”,“当我在澳洲国会或其他场合反对独裁主义时,我的想法是:任何将自己置于人民福祉之上、压迫少数群体、压制人类精神的政权都应该被反对。”
虽然一些工党议员在如何处理对华关系上有强烈的个人意见,但很多人似乎表现地很无知。
安全专家经常抱怨,虽然国会有很多律师、工会官员和小企业主,但在国防或外交上有专业知识的人较难找到。
一年多来,黄英贤一直在呼吁莫里森政府向所有联邦议员提供对华关系简报。虽然工党议员能够从政府部门获得简报,但允许外交部及国家情报办公室向所有联邦议员提供简报,无疑会引发一场更为微妙和有见地的辩论。
而联邦政府是否想要搭救工党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Gl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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