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尔本,我骂骂咧咧离开了你(图)
第一次听见墨尔本这个词时,是在无意间读到的一篇名为《如果在墨尔本遇见你》散文集里瞄到的。
“如果在墨尔本遇见你,那么,我们一定要去海滩散步;踏着南半球的浪花,迎着阳光把脸蛋晒得红红。”
那时候我的脑海里真就脑补出这样一幅画面:我拿着小酒提着小鞋在海滩散步,夕阳把海浪晒得金光闪闪。
因此那时我就明白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喜欢是平白无故的,所以在我极其敷衍草率的敲定来墨尔本留学时;
——除了面对不确定未来的迷茫忐忑,我心里还有一种跃跃欲试和莫名其妙的喜欢。
虽然后来我发现,海滩除了南半球的浪花和阳光,还有360度的妖风,但我仍然喜欢go to the beach for a walk。
小孩就是这样,得到了就讨厌,失去了就不舍。
第一次来到墨大时,讲真是有点小失望的。
因为与隔壁悉大那宏伟又梦幻的城堡,教学楼相比,墨大的建筑看起来“好平”啊。
大草坪,小白鸽,丑学长,复古而严肃的建筑和绕来绕去的安静小路,总让我觉得这所名校好像太过平易近人了一点。
我想象中的墨大,就应该是很多人上厕所的路上捧着一本单词念咒,吃饭念,睡觉前念,嗡嗡嗡嗡的。
让人以为是所魔法学校的墨大?
当时我就产生了想转头就走,投奔悉大的念头,可这样一来,我的处境就很尴尬。
倘若我这时候走,就表明我是一个出尔反尔、无药可救的坏学生,并且摆明了跟墨大过不去;
倘若这时候我进学校,我就被迫与墨大捆绑在一起。反正横竖都是死,好死不如赖活。
——自此,Oweek摊位上美学姐丑学长热情的介绍和笑脸,以及早早被抢空的墨大hoodie。
成了我墨大day 1的回忆。
兴许人生就是真香的原理,转眼三年就快乐的浪过去了,我也迎来了重要的日子。
也正是前天,墨大群发了有关re-enroll的邮件,邮件中的最后一行小字却刺痛了我的心:
“You need to re-enrol for the full year unless you're finishing your course in mid-2021. ”
令人讨厌的final year就这样结束了?
边吐槽墨大网又崩了边在study plan里胡乱试探的re-enroll也已经与我无关了?
线上毕业的不真实感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直到看到这一行小字,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好像是时候跟墨尔本,跟我的大学说再见了。”
因为讨厌墨大,才衬得我好像喜欢一些什么东西。
我讨厌Finance,也讨厌墨大。
据我观察,一个班里通常只有学霸会发自内心地喜欢Finance,并且所有专业课里Finance是最容易挂科的。
每次看到课程表上,一天有两节连在一起的Finance课,我就想当场从五楼的学生公寓窗户跳下去。
除此之外,我还讨厌墨尔本的雨。
因为墨尔本的雨水总会伴随着若隐若现的负面情绪,尤其是在那个最多课的周一显得格外的讨厌。
是啊,谁会喜欢墨尔本和Finance呢?
但临近毕业,好像一切都变得值得怀念。
曾经讨厌的Finance变得...额好吧,还是那讨厌。
而墨尔本春天的绿树,无视四季绽放的花朵反而变成了我怀念墨尔本的寄托。
毕业之后,对很多事情就丧失了喜欢或讨厌的资格,因为比那更重的两个字叫“长大”。
虽然老实说,我讨厌长大。
也讨厌让自己接受事与愿违的毕业,接受平凡而枯燥的线上毕业典礼,但终归有某些东西能够支撑你继续下去。
虽然我留学期间很少能从墨尔本的人与事得到什么真正的归属感,曾一度否认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但欺骗自己是不对的。
墨尔本真正让我觉得喜欢的,是当我静下来回忆留学经历时,“觉得一切都美好的不可思议”的那种悸动。
那正是我最不愿承认的东西。
我得承认我很喜欢乡土气息浓厚的小红楼,也爱抢破头才有好位置的图书馆。
我得承认我很喜欢每次都要累的气喘吁吁,才能穿越的大草坪。
我得承认我很喜欢那些古朴又严肃的建筑,虽然他们可能并不高大也不时尚。
我得承认我很怀念那个不用lost campus,根本找不到教室的我。
我得承认我很怀念那些永远喜欢跟人抢阳光的鸽子。
我得承认我很怀念学校周围的奶茶店、肯德基和小吃店。
我得承认我很怀念常常能听到的电车叮咚叮咚的噪音。
我得承认我很怀念墨大新老建筑的嫁接,虽然乍一看真的有点魔幻。
墨尔本现在已经很温暖了,不过现在的大草坪上却少了很多躺着晒太阳等着下一堂课的学生们。
告别了这个漫长而凛冽的寒冬,我也即将离她远去。
如果硬要说在墨大,在墨尔本我还有什么遗憾,那或许就是这最后一年过得仓促而笼统。
线上毕业代替不了的,不仅仅是穿着学士服在校园里拍照,更是那种认真道别的仪式感。
最近收拾行李的时候,思索再三,还是把墨大丑兮兮的小布包放在了登机箱里。
不为别的,我只是觉得随身带着它好像特别有安全感。
年华似水,有幸流经墨尔本。不知道何时才会再见,但我想我还会回来的。
——回见,墨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