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被男友父母嫌弃,他仍不顾一切求婚,却被我拒绝了,原因跟另一个男人有关(图)
01
在爱里,我是个胆小鬼
罗明大我5岁。认识他的时候,我刚刚处理完母亲的后事,怀里揣着一所中专的录取通知书,正在去往学校报到的火车上打盹。
乘警将偷我钱包的小偷扭送走的时候,我才知道眼前这个见义勇为的人叫罗明。
他从部队退伍后分配在铁路部门工作,父母都是公务员,家境殷实。
而我,赤条条一个人。
父亲是个酒鬼,醉酒后经常对我和母亲拳脚相加。母亲胆小懦弱,秉持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在外人面前对父亲的家暴避而不谈。5岁那年,我的左耳被父亲一个耳光打得鼓膜穿孔,再也听不见了。
我8岁时,父亲因盗窃罪被判了7年。刑满释放那年,我初二。
多年不见,岁月的刻痕一条条横亘在我与父亲之间。我们就如同陌生人般相处在同一屋檐下。我不叫他爸,他也不叫我的名字。我们都暗自在心里抹去了对方的身份和姓名,无比默契。
半年后,母亲得了肝癌,晚期。我白天上学,晚上在医院陪护,而父亲正在出轨一名女出租车司机。家里的米面油还有一些稍微值钱点儿的东西被他尽数搬空。他连那台破旧的14英寸黑白电视机都没有放过。
心底的愤怒夹杂着无尽的羞耻感让我失去理智,我找来一根木棒,将那个女人家里的东西砸了个精光。
母亲不幸的婚姻为我敲响了警钟,也终结了我对爱情的幻想。
罗明高大帅气,待人真诚,火车上相识后经常来学校看我。每次与他走在校园里总能引来女生的侧目。我将对他的好感隐藏在内心最深处,把全部心思投入在学习上。
我靠奖学金和打工的微薄收入支撑着学业。清贫的日子里,每天几乎只吃一顿饭。为了不被同学发现自己的窘迫,我日日早出晚归,蜷缩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守着自己剩余的那点儿自尊心。
罗明似乎看出了我的困窘,每次过来都会趁我不注意,偷偷将钱塞进我的钱包里。我每次都会将钱数记下来,打工攒钱后再还给他。我不推辞,他也不拒绝。只是每次我还完钱,他都要再给我买几大袋零食和日用品。我笑着收下,还钱的时候再多加一些。
我学的设计,偶尔会去校外写生,罗明只要有空儿都会开车来接我。有一次在野外露营,看着满天的繁星,他问我:“南汐,你最想去哪座城市?”我看着他,有些尴尬。从小到大,除了离家几百公里外念书的这座城市,我没去过任何地方。
我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或许会去一趟西藏吧。罗明转过头问我为什么?是想去体验那里的风土人情吗?我说不是,想问问那些得道的高僧,如何去原谅一个人,如何放下怨恨。
毕业后,我应聘进了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师。罗明顺理成章地成了我男朋友。
我没有隐瞒,将往事和盘托出。像千百个疼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一样,在得知我的父亲曾是一名盗窃犯后,罗明的父母坚决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那天是大年三十,大雪纷飞。我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在压满车辙的雪地上,脚下踩着的皑皑白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每向前走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空旷的心口上。
罗明追上来的时候,我正站在雪地里看一家人放烟花。他将围巾披在我身上,从身后抱住我。我们就这样静静看着那一簇簇烟花被点燃,在天空中一点点绽放,绚烂璀璨。
罗明没有给我提分手的机会,很快从家里搬了出来。他在我公司附近租下两居室,把钥匙放我手里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南汐,从此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对往事,他只字不再提。
我们去了西藏,看了林芝的桃花、墨脱的彩虹、雄伟的雅鲁藏布江、珠峰的星河万里和日落金山。那些虔诚的朝圣者让我见识到了信仰的力量。我们在漫天繁星下与朴实的藏族同胞唱歌跳舞,更幸运地看见了南迦巴瓦峰全貌,在神山脚下挂上风铃,许下一切美好的心愿。
罗明唱歌好听,偶尔我们会去KTV唱几小时。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就去露营,下雨了则窝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电视。他喜欢科幻,我喜欢悬疑,但每次都看喜剧片,因为谁也拗不过对方,只能折中。每周末,我都会做些好吃的让罗明带去他父母家。我深知为人父母的不易,不想寒了老人的心。
罗明偶尔抱怨,说我从来不说爱他,吝啬至极。其实,我只是羞于表达。这样一个如阳光般照进我灰暗生活的男孩,对于我来说,只说爱字太轻了。
02
风尘仆仆,总有归途
或许是原生家庭带给我的伤害太深,我对婚姻充满恐惧与芥蒂。以至于罗明几次求婚都被我拒绝。
一天夜里,我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叫我去认领尸体。父亲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死亡。手机联系人中,我的名字前写着“女儿”两个字。我是他唯一能联系到的亲属。
殡仪馆里,唯一来吊唁的是他曾经的狱友,一路追到这里来要债的。他掏出欠条,一张张摆放在棺材前面那张长条桌上给我看,欠款一共5000元。我突然想起多年前去捉奸的那个晚上,家里的那些东西就是这样整齐划一并排摆放着的。
我挥手制止眼前喋喋不休的男人,告诉他我和这个叫张国强的男人没什么关系。我早就不姓张了,随我妈姓,姓许,现在叫许南汐。男人咆哮着说父债子还,我指着棺材对他说:“要不,你把张国强从棺材里叫起来,我正好也想听听,看他有脸让我还吗?”男人看我态度坚决,转身悻悻走了。
清明时,我去给母亲扫墓。墓园里安静祥和,炙热的阳光均匀地洒在每一块墓碑上。墓碑上“许玉兰”三个字晃得我眼睛和心生疼。这个困在糜烂婚姻泥潭里胆怯懦弱的女人,委曲求全终其一生也未得善终。
开车下山的时候,收音机里正播放着王菲那首《归途有风》:“谁在唤我,唤我的名字……我没说的,爱与歉疚……带我回家……”空灵的声音仿佛穿透了时间将我带回到1988年那个冬天。5岁的我指着熙攘人群中叫卖的小贩对身边的人说:“爸,我想吃糖葫芦。”
我将车停在路边,被雨斜织而成的往事一遍又一遍敲打在车窗上,就像那年冬天,父亲抱起我时他用身体挡住的凛风。
我想,我已经原谅他了。
冬天,升起了烟火,就原谅大雪寒冰吧。而我果然不会被寒冬与剪枝击败,尽管伤痕累累,但仍期待春天。
我想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