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独立攀登高山的挑战者们(组图)
“对登山运动的热忱,还有不是扰乱我们内心平静的危险,都是道德或是宗教情感的来源。这些情感或许是最伟大的精神。”19世纪奥地利登山家欧根·吉多·拉墨如是说。
20世纪80年代,随着国家色彩从高山探险活动中逐渐消退,我国对外开放了包括珠峰在内的八座山峰,各国开始了对第三极的探索。喜马拉雅山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到访者和挑战者。这种建立多个大本营,以团队协作为基础的登山方式,被称作喜马拉雅式攀登。
与之对应的是阿尔卑斯式攀登。阿攀登山者需要自己携带装备和物资攀登中高海拔山峰,不架设固定绳索,没有高山搬运工和氧气瓶,没有补给。相比喜式攀登,阿式攀登(Alpinism)更具个人英雄主义色彩,是一种被誉为独立、自主、公平、对等且轻装快速的攀登方式。
攀登高山通常用来隐喻人生。危险与困难,雄心与梦想,成功与失败,似乎总与我们的生活有某种相似性。也正因此,攀登者的身上通常有一种“浓缩感”,让许知远觉得“非常有魅力”。
(题图为始祖鸟运动员Will Gadd正在攀冰)
攀登者的诗意
“我对攀登者们的motivation(驱动力)最感兴趣。”面对极限攀登者,许知远其实一直都有这样的疑问。
上海始祖鸟博物馆里有一个模拟极端环境下的阿尔卑斯式攀登的沉浸式感官空间。一个偶然的机会,许知远前去亲自体验了一把,于是他产生了“特别想去爬一次(山),真实地感受一下”的念头。
许知远在参观传奇硬壳Alpha SV进化展
“攀登很简单,并没有那么复杂。”被誉为中国大岩壁攀登先驱者的始祖鸟运动员何川,对许知远这样解释道。何川的驱动力,最初来自山野中的自由感。2002年何川接触到户外运动,觉得“很酷”,于是他从露营、徒步,慢慢接触到阿式攀登,从此便欲罢不能。
有人曾用诗人来比喻攀登者,这或许并不是一个恰当的比喻。攀登的过程必须精确、理性,他们需要把对美的那份诗意的浪漫,转化为行动力。山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攀登者要发挥全部智慧,调动全部的生存本能去开辟线路,躲避危险,登上顶峰,安全回来,这才算是一次成功的攀登。
但是登山本身并不是一项竞技运动。“你只需要跟自己比较。”自由攀登者蜗牛(傅勇鹏)这样说道。
蜗牛在参观传奇硬壳Alpha SV 进化展
生活中的蜗牛是一个温和,说话慢条斯理的人。而生活中的何川更像是磁石的两面,他是一名大学老师,日常生活平静而规律。2015年,何川曾八天八夜徒手挑战华山南峰绝壁;2020年他又成功登顶了布达峰北璧,成为第一位攀上高海拔大岩壁的中国人。
2023年的8月,何川成功登顶海拔6241米的川口塔峰(Trango Tower),这是华人首次登顶。而在龙年春节期间,何川与同为始祖鸟运动员的搭档刘洋、攀登者祈柯铭(飞沙)成功登顶了南美巴塔哥尼亚山区的标志性山峰菲茨罗伊(Fiz Roy)。这次攀登不仅是中国攀登者首次登顶这座著名山峰,也是中国阿式攀登者又一次成功的远征。
始祖鸟运动员何川登顶川口塔峰
从平行世界一步跨入垂直世界,让何川进入了另一个思考维度。人们选择离开城市,到野外中受苦,或许因为厌倦而去寻找新的挑战,或许也因为迷恋某种伤害会带来更强烈的快感,这是人类基因中携带的某种不可描述的心理状况。何川选择阿尔卑斯式攀登,源于这种攀登方式要求他需要长期保持健康的身体状况,而自我攀登的过程也无形中塑造了他的性格。“攀登的过程让我成为了现在的自己。”何川说。
从垂直世界回归到平行世界,也让何川收获了与众不同的生命体验。山上与山下的生活反差强烈,通常下山以后,一个热水澡,一口热饭,一张可以平躺的床,都能让登山者收获强烈的幸福感。这种收获,被何川称作“回报”。法国登山家Yannick Graziani也举了个例子:“当一个要自杀的人站在雪山前,如果他登顶成功了,下山以后他是绝对不会再有自杀念头的。”
始祖鸟运动员周鹏正在登山
也正因此,专业运动员们绝少用“征服”来形容他们面对的高山绝壁。自然面前,人类是如此渺小,什么也征服不了。“我们是被自然邀请并被允许,登上顶峰的。登顶成功,不是我征服了大山,而是大山接纳了我们。”何川说。
攀登者的理性与激情
登山家Yannick Graziani出生在法国尼斯,他是一名拥有超过25年职业攀登经历的高山向导。2011年和2015年,Yannick在无氧、无夏尔巴人的情况下挑战了两座8000米以上山峰,分别是巴基斯坦的坦布洛阿特峰(8047米)和家属布鲁姆1峰(8069米)。
法国登山家Yannick Graziani
在Yannick获得的诸多登山奖项中,2013年获得金冰镐奖特别提名(Piolets d’Or special mention)的故事常被他提及,这对他而言是一个特殊的奖项。
金冰镐奖旨在对最出色的阿尔卑斯式攀登者进行表彰和奖励,此奖被誉为登山界的奥斯卡,其中最重要的一条衡量标准是“活着回来”。
2013年,Yannick与同伴Ueli Steck攀登尼泊尔安纳普尔纳(Annapurna)南壁,Ueli Steck身体不适,Yannick陪伴并搀扶着他迅速下撤。回到营地后的Ueli Steck被送往加德满都接受手术治疗。尽管Ueli Steck因为冻伤,最终截掉了手指和脚趾,但他还活着。Yannick也因此获得了金冰镐奖的特别提名。
也是因为存在这样的风险,人们普遍对于攀登者存在着误解,认为他们爱冒险,追求刺激,将性命置之度外。Yannick认真地说:“大多数的公众总是认为登山者都是疯子,最好的归宿就是最终死在山上。但通过这个故事,我想分享的价值观是,登山者不是疯子,保持安全是非常重要的。活着回来,不发生任何意外,是登山运动的重中之重。”
Yannick在参观传奇硬壳Alpha SV进化展
在攀登者挑战极限、超越极限的过程里,每一分专业,每一次正确的判断都是对成功的保障,甚至是对生命的保障。
正如许知远所说,每个攀登者必须是个战略家,认真对待每块岩石,认真做出每一个正确的判断。理性,恰恰是这群饱含激情的攀登者们最大的特点,他们要时刻控制自己的身体,甚至要控制恐惧。
如所有攀登者一样,始祖鸟的产品本身就是理性与激情的产物。理性是始祖鸟创始人的专业背景,激情是他们的情怀。1998年,由始祖鸟创始人Jeremy Guard领衔设计的初代硬壳Alpha SV问世,诞生即引起高山冲锋衣市场的广泛关注,成为户外行业划时代的里程碑作品。SV指代Severe Weather,意指始祖鸟团队为严苛环境打造产品。在此后二十余年中,硬壳Alpha SV 历经多次迭代,是始祖鸟产品中耐磨性和天气防护性能最高等级的产品。
传奇硬壳Alpha SV进化展中展示的1998年初代Alpha SV
在户外运动蓬勃发展的几十年里,始祖鸟对产品始终精益求精,对细微之处近乎苛求的专注,向着不断趋于完美的目标进化着。其产品能够引领行业,源于“不赶时髦”的内核,产品的功能性始终是核心驱动力。
Yannick从事攀登的25年,与始祖鸟的传奇硬壳Alpha SV发展历程几乎重合,也见证了Alpha SV与攀登活动共同进取的历程。他表示:“纵然攀登确实充满不确定性和未知的旅程,然而正是精心地规划和训练,使人们能够更加完整地体验这段未知的冒险。”
传奇硬壳Alpha SV的诞生与它的迭代、变革,正是始祖鸟品牌精神的体现。这份匠心也在始祖鸟博物馆正在举行的传奇硬壳 Alpha SV进化展中得到了完美呈现。
始祖鸟的设计师Tom是个攀冰爱好者,他为攀冰制作了”夹克“,也会亲自测试、修改、完善其设计
在极端环境下,任何的小事都会引发不可挽回的后果。因此,Alpha SV的设计从一开始考虑的就不是日常生活。它不仅需要防水耐磨,风帽的帽檐不能太长,因为不能遮挡登山者的视野;腋下的尺寸要合适,不能束缚攀登者的手臂伸展;衣服的袖长、口袋的位置、拉链的防水都经过精心的设计。每个Alpha SV的穿着者都能说出某个细节的特点与优势。25年来,Alpha SV的每一次进化与改变,都是设计者以工程师的态度,不断对产品的细微处进行着近乎“强迫症”样的优化。
他们去掉了拉链的防水盖布,将接缝缝边从3毫米到1.6毫米……甚至关照整体重量。初代硬壳 Alpha SV以一个颠覆者的姿态,以精致廓形和革命性面料的形态亮相时,就比当时市面上大部分产品轻了300 克。而从第一代的Alpha SV的708g到最新一代Alpha SV的485g,减少的是似乎不起眼的223g重量,却为攀登者多携带一只冰锥提供了可能。细微的差异在极端条件下,会在体感上有巨大的差异。
始祖鸟创始人Jeremy Guard和Dave Lane
雪山之上无小事。对于始祖鸟而言,任何微小的调整与创新,都将关乎生命。
“衣服是有功能性的。在使用过程中,实际的场景需求也要和它的功能性匹配。”攀爬川口塔峰的时候,始祖鸟的Alpha SV让何川在下雪时湿滑的岩壁上保证了身体的干燥,“衣服为我们挡住了这些风雨雪。”
何川对于装备选择的标准是“选最好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他在其他方面的巨大努力和付出。“我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提升我的攀爬能力,提升我的技能、体能、认识,那么一定要选最好的装备才能和这些努力相匹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那座山
攀登高峰,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挫败的经历人人都有。
“成功几乎是在所有的自然环境因素都达到了最好、趋近于完美的状态下完成的,但几乎所有的攀登者都知道,这样的状况非常难得。挫折是件和攀登紧密联系的事情。”何川说。
Yannick并不喜欢谈论挫折,他说:“谈论失败总是很困难的,因为对我来说,攀登中获得终极快乐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登顶。”
但何川并不觉得谈论挫折有什么不好。何川觉得,挫折是攀登的本质,甚至也是生活的本质。每个人的生命不也是由挫折组成的吗?所谓的自我意识,是在生命过程中逐渐产生的。人的一生都是探索的过程,经历挫折和失败,从未知到已知,经历的是逐渐探索、扩大认知边界的过程,这是攀登高山与探寻生命的共同点,从这一点来说,何川的“垂直世界”和“平地生活”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正在攀登川口塔峰的何川
“失败其实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对话中,许知远很认可何川的说法。失败会让人获得更多的理解,包括对自我的理解。许知远觉得,每个人都有一座自己的山,而人生的本质就是不断地进阶,不断地“向上爬”。“山是我们生活中一个非常重要的隐喻,其实我们人生大部分是靠隐喻生活的,我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书山有路勤为径’‘攀登科学的高峰’。你的工作也是一座山,甚至恋情也是一座山,它同样具有伤害性和收获性。我觉得每个人最终都要找到自己的一种语言,面对自己的那座山。”
每个人的那座山都是实验场。高山上风情万种,攀登者精神的实际意义在于鼓励我们勇敢面对生活的每一次挑战。登山是一项纯粹的运动,这项运动的对手是自己,它更像是一场自我的修行。
始祖鸟也在完成自己的修行。恐龙长出翅膀,拼命向上攀登,极致与顽强是创始人的理念。今天的始祖鸟设计师,仍然身兼三种角色,登山家、发明家、设计师。他们会穿着自己设计的服装去无数次实际攀登测试。硬壳Alpha SV并不是一件普通的衣服,它所减轻的每一克重量,被改变的每一个细节,都为阿式攀登而生,为所有热爱自然的人们服务。
传奇硬壳Alpha SV 进化展展陈
伟大运动品牌通常是由挑战者的故事堆叠起来的。在始祖鸟成立的35年中,这样的时刻数不胜数,但每一个都无比珍贵的、来自生死一线的较量。始祖鸟给出的承诺是成为冒险者最忠实可靠的伙伴,在可能会发生任何意外情况的严酷户外,任何微小改进都将让户外探险家更靠近心中的目的地。
这样一家血统纯正的户外品牌,大概并不希望自己的产品成为所谓的中产社交货币,而是鼓励人们感受山野,充分发挥衣服的功能性。毕竟真正的攀登者,并不会因为身穿一身专业装备而向人炫耀。而这或许也是一家户外品牌最应该产生的社会价值:依靠自己研发的户外产品,协助人们不断地探索边界,走向更广阔的自然中去。
2024年2月11日(正月初二)凌晨5:00,何川与队友成功登顶阿根廷的菲茨罗伊(Fitz Roy)峰,图为何川登顶照
何川刚刚从南美阿根廷菲茨罗伊(Fitz Roy)回来,飞了整整两天,攀登的记忆还非常“新鲜”。在菲茨罗伊的攀登,何川像是参加了一次格斗比赛。天气窗口非常短,他们必须非常快速在天气窗口就把问题解决。整整35天,菲茨罗伊只有5个天气窗口,其他时间要静静地等待。5次窗口期,要进行5次攀登,如同打了5场比赛。5次挑战中,有3次,团队完成了登顶。
“风特别大,超级大,大到山下的房子都快要被吹走了。我现在穿着的这件始祖鸟就是攀登菲茨罗伊时穿的,我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我们和衣服都禁住了考验。”何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