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宠物命运的,是我们的同理心
昨天我们刷到一个视频,看得差点心梗发作。
视频中有两个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拿着铁棍对一只柯基进行追打。
视频中的柯基一如我们印象中的样子,温顺、乖巧,被揍之后,依然没有吼叫和撕咬,甚至没有立马逃跑,而是无助地看着袭击它的人。
据报道,视频中的柯基因为所在的小区有确诊病例,主人被带到酒店隔离,而为了确保安全,柯基就被“无害化处理”了。
柯基主人傅小姐说,她本相信工作人员上门消杀后,不会对狗怎么样。为此,傅小姐还留了许多字条,拜托工作人员让狗狗自由活动。
没想到工作人员消杀完成,安顿好狗狗并关门后,下午四点,又有人把锁撬开,然后发生了视频看到的这一幕。
期间,傅小姐还通过监控帮狗狗求情,对方却说“求我们也没有用,收到的指令就是就地解决”,从进门到离开,不过5、6分钟。
有同样遭遇的,还有傅小姐同小区的几位养宠的朋友,他们的宠物猫狗她是被用同等的手法“无害化处理”。
作为家有宠物的人,我知道不养宠的人很难理解宠物与主人之间的感情,但如此暴力地对待他人的宠物,实在是有点过于粗暴了。
疫情下的宠物命运
从去年武汉疫情开始,宠物们的命运就开始飘摇起来。
去年1月,某地社区贴出通知,要居民2天内自行处理猫狗等宠物,否则将采取强制措施,进行强制捕杀。
另一地区一位防疫一线工作人员,因为疑似感染被隔离,社区本来同意让她把宠物猫放在阳台隔离喂食,没想到晚上社区工作人员上门消毒时,顺手把她的猫带走活埋了。
还有惊慌失措的宠物主人,在尚未查证“宠物是否传播肺炎”时,第一时间抛弃自家宠物,连猫带窝丢到路上,有些地方甚至出现直接把宠物从高层抛下致死的情况。
随着人类对新冠疫情的了解,防疫抗疫经验的累积,大家对疫情的恐惧感正在逐渐减退,以前看到身穿防疫服的人员就紧张,听到某某小区有确诊病例就恐慌,现在基本都能淡定应对。
几个月前广州出现疫情,居民们一边排队测核酸,一边排队买烧腊的画面,不只是段子。
上海迪士尼疫情,为了安抚3.3万余名游客的情绪,乐园的烟火秀按计划上演,于是出现了烟花与防疫同框的魔幻画面,核酸井然有序,烟花依然璀璨。
当人类的命运走向逐渐回到人类自己手中时,宠物的命运却仍然坎坷难测。
就像傅小姐冷静地配合防疫措施到酒店隔离时,并未想过自己养了五年的柯基会遭此一劫。
事实上,“无害化处理”并非是疫情中宠物的唯一命运。
今年1月,上海市黄浦区昭通路居民区被列为中风险地区,为消除居民后顾之忧,当地允许“宠物跟主人一起进行隔离”。
北京大兴区,可留一人居家隔离照料宠物,后来昌平区则实施了宠物检测后转运专门机构寄养的方案;
广州和成都,有街道工作人员组成“爱心小分队”,上门帮忙投喂,小分队还会将投喂宠物的视频拍摄下来,发送给它们正在隔离的主人。
这种对宠物的包容和爱的举动,让我想起十几年前有一部叫《勇犬大栗》的电影。
在孤儿院长大的姐妹俩,有一天救下了一只可怜的小狗,取名大栗,并偷偷养起来,整个孤儿院的女孩都一起帮忙守护这个秘密。
修女听到狗叫,女孩们一起发出“汪汪”的声音扰乱
后来,姐妹俩双双被收养,不舍大栗的姐妹俩又偷偷把大栗带到了新家。
体型高大的大栗,很快就藏不住了,经常会在家里留下脏脚印以及食物的碎屑,终于被保姆发现。原本以为大栗会被这位凶神恶煞的保姆“举报”,没想到保姆知道大栗的身世后,竟然答应了和小姐妹一起保守秘密,还承担起有空帮忙遛狗的责任……没多久,连公寓的保安也一起加入了这个“保密小分队”。
可惜房东先生却非常古板,知道大栗的存在后,要求小姐妹一家必须送走大栗,否则不再将公寓租给他们……养父母再三权衡,做出一个伟大的决定:带着大栗,举家搬迁。
结局是大栗勇救房东,房东批准它留在公寓,皆大欢喜
大栗自然是幸运的,小姐妹对它不离不弃,而保姆和养父母虽从未与它相处,却也能和小姐妹共情,体恤大栗对于小姐妹的情感意义,想方设法去保护大栗,哪怕这会给自己增添不少麻烦。
正因为这些人的包容和善意,大栗才得以一次又一次地逢凶化吉,而不是被当成物件一样处理。
人命和“狗命”不是二选一
我认为在整个事件中,舆论的极端对立没有必要。有些人坚持扑杀合理,质问“人命贵还是狗命贵”,这明显是在带节奏。
人命和“狗命”不是二选一的,此前上海等其它城市都做到了人和动物同时保全,同是江西省,其它地区也并没有出现入室扑杀宠物的情况。难道说其它地方都是“草菅人命”吗?
坐标成都
入户强行扑杀,许多官媒都评论说应该加强执政能力建设,其实这里边倒也不全是执政效能的问题。今年早些时候,石家庄藁城附近的村庄处理疫情的时候,就做到了“无害化”处理被褥米面后给村民换上新的,隔离期间派人照顾家禽家畜。
世界上不止有物质能力和行政资源,还有一个东西叫同理心。
不少大V都谈到,上海迪士尼的烟花是特例,上海的资源和效能是小城市学不来的。那藁城又有什么特殊的资源或者体制优势呢?
无他,当地长期扶贫,知道农民养点牲口不容易,如此而已。很多城市并不比藁城贫穷,也不存在资源或者执政能力断层,有些人缺少的,就是这一点同理心,看不到别人的“不容易”。
而在舆论的另一方,有人输出“狗是家人”。想法可以理解,但观点未免过于强硬了。有些人推而广之,以“对动物的态度”作为衡量文明的标尺,攻击面无限扩大,就更有点强行引战的意思。
如此上纲上线,逼着人们站队毫无必要。事情其实很简单,未经许可入户破坏任何财物本身都是错误,所谓“无害化“处理”是否非进行不可,防疫是否需要层层加码?
答案并不复杂。尤其是宠物、遗物这样寄托了特殊情感的东西,实际处理中给与一些特殊的保护,尊重的并非“物”的价值,而是人的价值。
“狗命贵还是人命贵”,这本来就不成为一个问题。人命当然是无价的,同时人的情感也很珍贵,这两者“二选一”的情况在现实中极少,正如绝大多数人根本不会经历“保大还是保小”,两全其美有何不好?
河北防疫人员在农户隔离期间代为照顾牛马和鹅,并不是因为“鹅命贵”,而是与民众有鱼水之情,两全其美,美美与共。
结 语:
这个时代的网络舆论让人很无奈,仿佛任何讨论到最后都会变成泾渭分明的二元对喷。可世界上大部分的问题,原本都是复杂的,包容多线程的。
有人说,希望出台相关条例来规定一线执法行为,想想令人苦笑,不能随便去老百姓家把狗杀掉,哪里还要明文规定?解放初期,人民军队进任何一个乡镇,都是牛羊不取,秋毫无犯。100年过去,思想水平难道反而退步了么?杀狗事件相关部门也对当事人做出了处理,承认了错误。
说到底,社会在现实层面并没有那么大的裂痕,只是在实际运作中总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基层当然没有垮掉,疫情中,正是基层无数默默无名的工作者,胼手胝足抬着这个国家前进,并最终冲破阴霾。但基层工作中的疏失和不细致,是我们不该回避的问题。
毛孩子不该死,狗命也不可能贵过人命。有些问题压根就没有讨论的必要。人与人之间,需要的其实只是最低限度的理解,不需要所有人都认可“宠物是家人”,只需要知道民众的情感寄托是值得尊重的,就不会冲进民宅,去对宠物做强行的“无害化”处理。
今天的深夜话题是:
我们应该怎样对待被隔离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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