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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望2023:西方“大萧条”或重来(图)

2023-01-10 来源: FT中文网 原文链接 评论0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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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尧:“大萧条”对当代经济人实际上是既熟悉又陌生,到底有多严重?“大涨薪”时代要让企业扩张,看来只有在经济运行规则方面下功夫了。

展望2023:西方“大萧条”或重来(图) - 1

1.“大萧条”的经济和社会基础

上世纪30年代西方世界的对“大萧条”,虽然在当代经济学教科书中,作为经济和金融危机、经济周期的典型标本,为世人所熟悉;但除了专业研究者,世人对“大萧条”基本上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经济学教科书和众多的经济类书籍只是描述了现象,对其成因和发展只是按照经济周期和各种危机理论,有一简单套用,对“大萧条”的特殊性和深层原因,并未有深入分析。实际上,即使专业研究人士和政策实践者,对“大萧条”的前因后果,也未有定论。

2008年金融危机后比较为市场和研究界所公认的“大萧条”成因是金融约束论——由于金本位下,央行不能无限扩张货币,以致经济低迷时通货紧缩和需求收缩相互促进,经济、物价和流动性在“金融加速器”机理(一种近似蛛网模型的正循环自反馈机制)下,持续低迷;给后世的经验和教训自然也是金融方面的,只要金融能扩张,“大萧条”就不会重演。2008年金融危机发生时美联储的掌门人就是这么认为和这么干的,到现在为止他的QE(量化宽松)政策,基本上被市场认为是应对正确的;伯南克本人因此研究和实践还获得了2022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与另外2人合得)。

不过,“大萧条”的金融约束论存在着一个致命缺陷,即金属货币制度下,货币是内生的,流动性水平和经济运行间有着自发调整的互适性,即一个有效的市场体系会通过价格调整,使流动性水平自动和经济规模相适应。黄金并不会减少,即使跟不上商品扩张速度,连续4年通缩和萎缩后,社会流动性水平早就适应经济运转所需而有余了。“大萧条”表现出来的危机,因其时长自然不会是经济周期性的阶段调整,而是经济系统和社会结构的“时代转变”:回顾历史,上世纪20、30S的工人运动正处高潮期,工会等工人运动组织经常为团体利益而发动罢工等运动,工资刚性逐渐侵蚀了食品价格决定工资水平的前时代和市场规律,劳工运动发展带来的劳动力刚性增强,意味着社会失业率的上升和市场“出清”的困难。从而使得经济周期性的调整延长至演变为“大萧条”危机。

2.仅“稳金融”走不出危机阴影

“大萧条”对当代经济人实际上是既熟悉又陌生,它似乎很严重、延续了很长时间,但到底有多严重?延续了多长时间?从通胀和经济增长的角度,“大萧条”实际上仅延续了4年时间,1030-1934年间,美国经济和通胀双收缩,1935年后经济和通胀都恢复了正增长。从资本市场股市运行的角度,股市指数要经过14年后(即1954年)才到达1929年危机前的高点,不过在经济回升后股指即以恢复了危机前1-2年的水平。从经济增长的角度,2008年金融危机后经济的“大停滞”状态,堪比“大萧条”;即使没有疫情的冲击,西方世界仍未能走出2008年危机阴影,也是确定性事件。

为什么隔离了金融约束的经济还会持续低迷?经济持续低迷意味着市场仍未出清,从生产要素的角度出发,对经济周期性低迷调整做出应对的是资本和劳动。危机后欧美等西方主要经济体都采用了超级宽松的货币政策,因此资本和货币环境是做出了充分的应对调整的,甚至是过度的调整——欧洲不少经济体甚至进入了“负利率”状态。然而。西方经济体系中的劳动力市场却一直未有“出清”,福利制度日趋固化下,危机时期政府越有加强福利体系的倾向,这使得西方社会一方面年轻人失业率居高不下,另一方面则工资水平难以下降。扩张的货币也失去了投资效应,转向了一种全新的政策效应:资产负债表效应。扩张的货币只能“救金融”,不能救经济。

3.疫情大救助或令“大萧条”重来

COVID-19冲击下,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在经济上采取了全民直接发钱的大救助模式,这种“直升机撒钱”模式的经济效果,固然直接且显著:人性对于“意外之财”通常有很高的消费倾向,居民拿到救助后自然能化则化(消费),不能化则“赌”(投资,如购买meme股等小盘股)。虽然经济形势不好下就业形势不好,但工资在全民直接救助的“大撒币”模式,仍然出现了一波涨薪潮,欧美主要经济体因疫情救助的大撒钱,引发了2021年“大涨薪”的经济和社会现象。正是这种“大涨薪”带来了2022年的“大涨价”。因此,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西方世界因劳动力市场不能“出清”,而一直不能走出危机阴影;2020-2021年的疫情撒钱救助模式,更使得西方原本已接近“出清”劳动市场又重趋失衡。

金融危机后直至疫情前(2009-2019),西方货币扩张是通过商业银行等金融体系进行的,为促使金融体系信用扩张,货币当局甚至不惜采用了“负利率”政策;疫情期间的货币扩张,则采用了直接全民发钱的模式,直接扩张了社会信用和市场需求,但副产品是提高了全社会薪资水准,本来福利体系下很难“出清”的劳动力市场,此时就不是延长“出清”、何时“出清”问题了,而是市场失衡加剧会引发何种经济失调问题了,显然第一步的通胀问题已经呈现在市场面前。

“大涨薪”时代要让企业扩张,看来只有在经济运行规则方面下功夫了。这方面的实践表现也已很充分:美国采用了技术限制和市场准入政策调整,欧洲则在数字技术标准、碳足迹等ESG方面建立了准入规则。不过,这些措施纵使有助于西方经济在国际竞争中获得优势,但其内在动力缺失下只能加速其资本外流,经济萧条+金融平稳的组合状态,或仍将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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