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媒：乌克兰投降或许是欧洲的最佳出路（组图）

3月6日，欧盟领袖将会聚首布鲁塞尔，讨论援助乌克兰和欧洲防务的问题，泽连斯基（Volodymyr Zelensky）也获邀出席。这场峰会发生在一个非常重要的时间节点上：特朗普（Donald Trump）不只暂停对乌克兰的军备输送，还即时停止了对乌克兰的情报分享－－这基本上就是站队俄罗斯要将乌克兰往死里打的做法。

2月28日标志性的白宫骂战历历在目。人们对于特朗普3月3日叫停对乌军援并不感到太过意外。毕竟泽连斯基在白宫骂战后还在说和平「非常非常遥远」，跟特朗普的速和路线打对台。

不过，在特朗普4日发表国会演说之前，泽连斯基据报在英、法两国的劝导之下，已经在X以英语发文，对白宫会面表示遗撼，表明有尽快达成停火的意愿，也愿意签署矿产协议，并提出了类似马克龙（Emmanuel Macron）的空中、海上和基建「暂时临时停火」的方案，而且大拍特朗普马屁－－重提2019年特朗普率先给乌克兰送去标枪（Javelin）反坦克飞弹的往事，称之为转捩点，大表感激，又称「我和我的团队准备在特朗普总统强而有力的领导下，为实现持久的和平而努力。」

有报道称泽连斯基这份推文的遣辞用字背后更有法国团队「指导」。

特朗普在其国会演说中对这封「信」表达感激，称之为「重要」的一封信，更即席读出了其中不少内容。

然而，当人们以为泽连斯基「单膝跪下」，特朗普已经「收货」之际，媒体就传来消息指美方已经暂停了同乌克兰的情报分享。其后中央情报局（CIA）局长拉特克利夫（John Ratcliffe）公开确认了这一点，暗示如果鸟克兰在停火问题上有进展的话，这种暂停将会和结束。

3月4日，中央情报局（CIA）局长拉特克利夫（John Ratcliffe）出席特朗普的国会演说。（Reuters）

暂停军援，乌克兰还有几个月时间筹备应付。但暂停情报分享却对乌克兰有即时打击。虽然媒体对于情报分享停顿的范围有不一样的资讯，但此刻无论是射程达300公里的美制ATACMS导弹，还是乌克兰自己的无人机攻击，在目标定位等关键环节中也几乎完全依靠美国情报。暂停情报分享就等同于要乌克兰军队在半盲状态之下作战。

俄罗斯前总统、现任联邦安全会议副主席梅德韦杰夫（Dmitry Medvedev）就表明要尽快对乌克兰作「最大程度的打击」，以防美援日后恢复。

欧洲在情报分享的问题上也帮不了乌克兰多少。有英国媒体就指美国同时阻止英国同乌克兰分享美国的军事情报。而且，欧洲本身在军事情报上面也依赖美国，例如英国的空对地「暴风之影」（Storm Shadow）就要用美国提供的地理空间数据。

在美国对乌军援上面，爱国者（Patriot）防空系统、情报分享和SpaceX的星链（Starlink）是三大「无可替代」的项目，当中爱国者还可以由欧洲其他射程范围较短的系统来局部取代。但情报分享和作为乌军通讯系统核心的星链几乎没有任何替代品。

2024年2月，乌军士兵在前线安装星链讯号接收系统。（Reuters）

如今，特朗普先停情报分享，某程度上可说是要把乌克兰往死里打的半个「极限施压」。

值得留意的是，特朗普对于马克龙和泽连斯基先后提出、作为俄乌停火第一步的「局部停火」完全没有任何回应。特朗普除了对欧洲派维和部队驻乌表达了正面意见，似乎与俄罗斯的明确反对立场相左之外，就没有反驳过任何俄罗斯对于乌克兰的要求，当中包括乌克兰四州入俄、裁军去军事化等等，也没有反驳俄罗斯对于美国从1997年后加入北约的国家撤军的要求。

从特朗普这样的态度来看，他眼中的乌克兰停火并不是要俄罗斯作任何让步，而是要乌克兰直接接受普京的条件。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坚称「如果我是总统，这场战争就不会发生」的言论就很好理解－－如果2021、2022年主政的是特朗普，美国会施压乌克兰接受普京的条件，甚至从波兰、波罗的海三国等1997年后加入的北约国家撤军，这样的话，战争当然就不会发生。不过，乌克兰就会重新回到俄罗斯的势力范围。

2025年2月28日，美国华盛顿，图为到访白宫的泽连斯基和特朗普在椭圆形办公室发生言语冲突。（Getty）

回到今天，乌克兰和欧洲的困境是，可能「投降」才是最佳的选择。

没有美国的支持，甚至有特朗普一只脚站在普京一边，单靠此刻的欧洲军力，乌克兰要苦战下去非常困难，如果前线再有重地失守－－例如顿巴斯交通枢纽波克罗夫斯克（Pokrovsk）等－－乌克兰士气很可能会崩溃。而且，长期打下去，也改变不了俄军缓缓推进的残局。这样的话，倒不如直接「割地求和」、接受普京的条件。

但这里有一个前提，就是普京也要接受欧洲和非欧洲国家（当中可以包括中国等）派出象征式的维和部队，作为乌克兰的安全保证。这些部队不是要把精良武器都放置在乌克兰，准备武力抵御俄罗斯潜在的再入侵，而是以他们的存在本身来作为俄罗斯再入侵的阻力。

这种「花瓶驻军」大概是可以说服普京接受的。

2025年3月4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发表第二任期首个国会演说。（REUTERS）

这样的一种「投降」，将能为乌克兰和欧洲换来时间。如果乌克兰「很快」跟俄罗斯达成停火，特朗普至少还会对乌克兰作出某种程度的支持，无论是财政上、军事上也是如此。而且，这也能为欧美关系去除乌克兰这一个磨擦点，减慢特朗普离弃北约的步伐。

在这一段相对安稳的时间内，欧洲必须迅速重新武装起来，使之能有自卫的能力，确保未来不会任美俄鱼肉。

如今，几乎必定会成为下任德国总理的默茨（Friedrich Merz）已经同他的未来执政盟友社民党（SPD）达成在国防开支上放宽宪法预算平衡限制，让超过GDP 1%以上的国防开支不再受预算平冲限制。如果德国把现在2％ GDP的国防开支再上推1个百分点的话，这将相当于440亿欧元，这已相当于所有欧盟国家2024年的总国防开支的13.5％。

2025年3月4日，德国候任总理，基民盟（CDU）主席默茨（中）、基社盟 (CSU) 领导人泽德（左）与社民党 (SPD) 联合领导人之一Lars Klingbeil（右）在德国柏林联合执政谈判后发表声明。（Reuters）

而马克龙5日也公开提到将法国核武保护伞扩展到整个欧盟的可能。

这些都是对于欧洲防务的正面发展。但要落实欧洲的防务独立，并不是金钱投入和初步的提议就能够迅速解决的－－特别是在欧洲不少国家二战以来已对美国有了防务依赖的惯习，例如英国的核武要从美国租用导弹，德国2022年大增国防开支当中有五分之一也用来买F-35战斗机等等。

此刻要欧洲独力在乌克兰战场上击败俄罗斯，可行性甚低。与其在几乎可以肯定的失败面前苦苦挣扎，倒不如忍一时之痛，以屈辱的妥协来换取达成他朝真正战略自主的空间和时间。此中，要付出最大牺牲的当然是乌克兰，但这或许是乌克兰保证其入欧之途的必要之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