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林北大讲座实录：悟(误)读中国人 - 面子是中国人的核心价值（5）

中国人讲富不过三代，是不是富不过三代？中国那些老话千锤百炼，不得不听。中国人有句话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丢好处啊，你得听啊。又说“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挨刀。”首先得上当，才能去骗人。（笑）这些老话是要听的。“富不过三代”是老话要听。为什么富也过不过三代？因为老子会开始想，我当时打拼这些是为了谁啊？我还不是为我儿子吗？我现在还让他受苦干嘛呢？他打拼出来他觉得是受苦，因为他做的不是自己喜欢的。所以他现在不想让他儿子受苦。他不想让他儿子受苦，这个家就富不过三代。你回过头来看华人首富李嘉诚，世界首富比尔盖茨。这差别挺大的，李嘉诚哪里挣钱往哪儿投，比尔盖茨就干一个微软。比尔盖茨的故事值得再引申一下。哈佛大学二年级，自己突发奇想，说要成立一个公司，叫微软。然后就辍学走了。北京大学二年级，有位叫张志强的，志向强大，要辍学，要办个公司，叫软微。结果他妈就来了，说你要是敢从北大辍学，我死给你看（笑）。你知道吗？这个中国女人用passive，被动的aggression。passive aggression，很厉害。她知道孩子对父母有责任，你有这个责任至少不能让我死。所以我要是死你还不动静，那你就不是好儿子。那这个父亲是比较主动的，叫active，active aggression，他说你要是敢从北大辍学，我打断你的腿（爆笑）。那父母加起来说的，你要敢从北大辍学，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实际上你真辍学了，他肯定也认。但是他就是用不认让你不辍学。你看，文明的差别，人文明与家文明的差别，软微和微软是非常说明问题的。所以过不在我，当然功也在你们。好，这个中国父母最经典的一句话。中国人绑了千年小脚。这个小脚绑的时候啊，你仔细想想，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啊。中国女人承受着痛苦为的是什么？首先问谁绑的。自己绑的？（笑）三岁就会绑了？你高高估她的能力了。这个小脚是从三岁开始绑，绑到七岁。绑的这个人，通常是两个女人，一个女人叫母亲，一个女人叫外婆，就是母亲的母亲。然后就绑，绑完以后啊，孩子不愿意啊。这时她已经会说话了，就哭天喊地不愿意。这时她母亲就用这句最经典的话，来告诉她这个小脚是值得绑的。北大的同学们，给我猜一下，这句最经典的话是什么？“妈是为你好！”（笑）我给你讲此时此刻，唐林在这里做讲座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母亲正在跟她的女儿说，妈是为你好。这句话绝了，待会儿我们再分析分析。看来我这个东西，真的要销路，还是要到北大来。北大能理解的比较深，幽默也比较到位。我是说我的幽默也比较到位（爆笑）。轮到婚姻。你一定要嫁谁，结果你妈不同意。然后你妈就开始说，“感情的事不能感情用事啊”（笑）。不能冲动，我们不能用emotion，更不能用emotion来支配。这个跟西方的浪漫运动，浪漫主义运动是不一样的。当然我们也不够理性，我们主要是跟着好处，这和跟着理性不一样的。所以通常到婚姻的时候，这个脑子的作用就大，心灵的作用就小。所以感情的事，不能感情用事。小脚文明就说到这里。我觉得还有一个幸福悖论。

幸福悖论就是你现在回过头问，用幸福概念来理解来鉴定，你的父母幸福吗。真的认真问一下。他们可能很有面子。但是你问他们是不是幸福。幸福这个词 Happiness，说到底是外来词。我们是福禄寿喜，我们是面子，我们是非富既贵。所以我自己琢磨，“自己并不幸福的上一辈教着下一辈如何幸福”是我们的幸福悖论。所以我们一代一代的人跟幸福没关系，跟光宗耀祖有关系，跟风光有关系，跟前呼后拥有关系，跟母以子贵有关系，跟阿Q说的“我们那时候阔多了”有关系。我们一代一代跟幸福的距离很远，跟面子的距离很近。妈到底是为谁好？妈是不是为你好？我得念一段妈说的话。妈说了“你们说我管这管那，抠门小器，省吃俭用，精打细算，不舍得花钱。我又是为了谁啊？”底下那句话谁能接啊？“我还不是为了那个家吗！”你看妈说实话了，她为的是家，不是为你好，是为家好，因为家好你才能好。我们是家文明，我们共用一个面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接着，我们来看看中国的父母在孝顺概念当中，到底是爱孩子还是爱面子。这个是见血问法，许多人说我经常见血。裴多菲讲，“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萨特讲自由概念。萨特说，人的自由就是选择，人是不得不选择的，假如人不选择，就是选择了不选择。（笑）比较累。康德又说每个人都是他自己的目的。我们的孝，恰恰是，刚才我讲的是生产线，让孩子首先是被剥夺自己的选择，然后身不由己地选择被选择。仔细琢磨。那么成了父母后，有为自己的孩子选择的权利。在跟其他父母交流，替孩子选择的过程中，来选择哪一个更具有社会优越性，与孩子本身的特性，特别是喜好没关系。西方有个词叫enjoy。我觉得enjoy在这个极端。我们这边还有另一个极端，叫“头悬梁锥刺骨”。我觉得头悬梁锥刺骨真的一个anti-enjoy。但是我们为科举多少人这么过来的？有几个人是enjoy的？再说就像你们这一代，一会儿是初考，初三时候考什么这个，然后又考大学。青春过了几日啊？过过没有啊？当然了，都不是浪费，也可能都是浪费，再说。

所以中国父母到底是爱孩子，还是爱面子，是值得思考的。50万到澳大利亚留学，这个我见多了，值不值得，就我看真不值得。蜂拥而至，络绎不绝，一茬一茬，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滩上，那个拍在沙滩上的继续来（笑）。回过头来他就跟人讲了，“我儿子在澳大利亚留学！”你知道这句话值多少钱，50万呐。这里面就有这个家的荣耀。所以我在琢磨到底父母是爱孩子，还是爱面子。假如是真爱孩子，孩子喜欢做什么，你跟着往前走，顺着孩子喜欢走的才是真正的爱。我们这边是妈是为你好，把你喜欢的慢慢都拧过来，包括你喜欢的男人都给拧过来（笑），找不见得喜欢的男人。搞得多数嫁的不是爱的。实际上父母考虑的，我在想，是家，是面子。家是面子共同体，所以父母实际爱的是面子。但父母是动物，他们的本能需要爱孩子。怎么样又爱面子又爱孩子呢？就是让孩子成为挣面子的手段。这就是中国人的孝。有句话叫“子不教父之过”吗。

下面讲中国人的四个“不得不”。中国男人是不得不上进的，这是第一个“不得不”。第二个“不得不”叫中国女人是不得不让自己男人上进的。第三个“不得不”叫中国的父母是不得不让自己的男孩上进的，第四个“不得不”叫中国的父母是不得不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上进的。（笑，掌声）不得不啊，都是外力。西方近代文明也就是近两三百年的事情，从卢梭提出来人生来平等自由，到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有代价的。我们因为孝顺，说到底就是跟父母不能等同，也就是我们是以“人生来不平等”作为前提的。奴我主我不平等，这在中国是天经地义的。从哲学理念上并不能够证明，人到底是生来平等，还是生来不平等。当我们说马有四条腿的时候，这是一个归纳的结果。所以你回过头来去演绎说，马有四条腿，然后白马是马，所以白马有四条腿。首先有一个演绎的大前提，这个大前提是个归纳的结果。人生来平等不是归纳的结果，人生来不平等也不是归纳的结果。所以这才真叫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尼采讲究超人，认为出一个拿坡仑，死几千万人小意思。讲的是人不平等。卢梭认为人生来平等。康德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孔丘认为每个人都是家的手段。因为不是归纳的结果，所以尼采推翻不了卢梭，康德否定不了孔子。没对没错，自己选择。当然是不是能够自己选择再说。

最后一个问题是中国人什么时候成为中国人？许多人说我不是这样，我妈老古董，整天跟我讲这个，讲那个，我根本不想听，到了更年期不知道她怎么样。（笑）结果有一天，自己有了家，有了家还不算，又有了孩子。一有孩子，中国人就完成了从被动地去理解孝顺到主动地去要求孝顺的转变。这个时候，女儿就特别容易理解母亲。动不动就说，还是我妈说的对啊，我打电话问问我妈。中国人成为中国人的时候是有了家并有了孩子以后。所以在座的大家基本上还都不是中国人。不着急，慢慢来，半个而已。要求孝是中国人的起端。还有一个概念，中华文明伟大，这就不用说了。中华文明伟大的原因，大家值得琢磨，这个也不说了。那么，伟大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的文明连绵不断。你仔细琢磨我们文明连绵不断的核心原因在哪里？就是这个孝字。你想断都没法断。只要子孙没断，香火没断，它一定不断。因为我们的文明是孝文明，所以它就是这么延续下来的。

好了，该结束了。看看我们的结束语。我们总结怎样悟（误）读中国人。

四句话来悟（误）读中国人：面子是中国人的核心价值，好处是中国人的核心指南，恩情是中国人的核心感情，孝顺是中国人的核心手段。

两句话悟（误）读中国人：动态活一个比字，静态活一个好字。

十个字悟（误）读中国人：跟着好处走，永远不回头。

六个字悟（误）读中国人：看上下比左右。

三个字悟（误）读中国人，凭什么。（笑，掌声）

用两句话谢谢大家，这也是我书里的引言，“愿更多中国人多一些快乐，愿更多中国人少一些郁闷”。最后送北大一句话，“没有五四，没有北大！”（掌声）谢谢，谢谢哦。谢谢。

提问部分

提问：关于第四章“孝”的问题，中华文明孝的传统文化，使得中华民族在几千年的人类历史当中，在根本不可能建立现代全民社会保障体系的前提下，使得中华民族不论是穷人们还是富人们，都会有一个幸福的人生结局。而西方文明，正是在于没有反哺文化，才建立了全民社会保障体系。我们同现代西方发达国家，虽然建立了全民社会保障体系，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住，不愁生，不愁死，甚至不愁个人的社会发展，但是令西方发达国家的一流的专家学者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当现代物质文明具有充分满足感的时候，为什么西方发达国家的自杀率远远高于我们亚洲国家3.4倍，注意，不是百分比，不是百分点的3.4，而是3.4倍，那么还包括患忧郁症的人数比例，呃，我就说从西方的自杀率高，进行反思，是不是文化大于制度，还是制度大于文化？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之所以自杀率越来越高，是不是西方发达国家越老越绝望，越老越无望？而且呢，这个无望和绝望不论穷人的还是富人的，都是有的，所以刚才我讲的，是反哺文化大于全民社会保障体系的制度呢？还是制度大于文化？谢谢。

提问：还有一个问题，刚才唐老师讲的是愁字贯穿中华文明的整个文化领域，那我们说，西方十大悲剧力量贯穿着整个西方文明。悲字。

唐林：刚才这个问题呢问得非常好，我呢，因为我是基于生活。读书很少，像西方十大悲剧也没好好看过。我主要是体会人生，那么回过头来，我确实想过，这个社会制度就是那个保障体系，和孝顺以家为单元。我觉得孔子是个天才，他最最重要的发明就是把西方人认为属于社会的责任给扔到家庭。也就是说，这不是你妈啊，你不管谁管啊。那那头呢，就市场、社会给担起责任来。我说到底两头看的都是横切面，有些论点也不见得公正，就是我现在看也不是说两百年前的西方，我就是看现在的西方，因为我生活在那，我看得现在也就是现在的中国，当然说到底有时候需要用清朝的话来说，比较客观一些，好接受一些，这一点上到底是制度好，还是文化好？现在的问题是这样，就是置换。就是让一个中国人去活西方人的生活，他愿不愿意？这是一个。第二个，让一个西方人来活中国人的生活，他愿不愿意？那么我呢有一句话，我觉得让一个中国人到西方去生活很容易适应，一个西方人到中国来挺难适应。你们要仔细琢磨。

当人被解释成平等，他就像鸟出了笼子一样，你回过头来和他讲，其实我笼里生活可是妙得很，他不见得愿意进来。这个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我们看西方说老无所养多悲惨，你觉得他悲惨，你要问他。他不愿意带孙子，他也不愿意整天和孩子住在一起，婆媳关系多难处啊，全世界都一样，自己一个人可是清净得很哪！跟几个老朋友打打麻将，不见得打麻将，是吧，这也挺好，所以他们就像西方的残疾人，有时候你去扶着他，他不愿意，我们这里扶着他，他觉得是关心，他不一样的理念，你一定不能自己的价值体系为参照系去认识别人。中国人认识世界一共有四个过程，第一个过程：我发过一个短信，以中国为参照系看中国，产生了中华文明，战国争雄，百家争鸣；第二个过程：1840年后，第一个留学生，叫什么闳阿？容闳，出国，1867年出去的，进入第二个阶段，以中国为参照系看西方。然后有一批人，胡适之、林语堂、鲁迅、郭沫若等等，他们这些人在西方过了一段时间，他本质上在那边过的不是一个中国人的过法，而是一个西方人的过法，至少在文化领域。举个例子来讲，澳大利亚，澳大利亚的文化和中国的文化不一样，澳大利亚的文化是靠争，就是你有理不让人，人家就尊敬你，我说的直接体会，你整天在那求情，没人理你，submissive，人家看不起你。你必须争，你争赢了，你懂法律比他强，他对你非常respect，这个respect不是面子，你跟他争他不觉丢面子，他认错也不觉得丢面子，我们这头领导说话，你别说争了，你连插话都不合适，你插插看，你插完以后，他说这个工作比较重要，这个出国你就不要去了(笑)；那么第三个过程：就是说以西方为参照系看中国；第四个过程：这就产生了，以西方为参照系来看中国。五四就是这么一个阶段。战国春秋以中国为参照系思考中国，五四以西方为参照系反省中国。你看，五四每个人都是留过洋的，当然有一个人不是，他叫吴虞，他写了一个《说孝》，他把孝说成是“制造顺民的大工厂”。胡适之在这里做校长的，说他是“只手打倒孔家店的老英雄”。回过头来，就是说我们要在真正去看别人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先弄清楚别人到底是什么？不然的话你就容易继续走到，觉得哎呀，我们四世同堂多好啊。今天四世同堂我们现在都不干了。我跟你讲你自己想想吧，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日子，哪个女人愿意过，你有选择你愿意过吗？比如现在再有机会四世同堂，你愿意吗？你不见得愿意，你可能更愿意过清静生活，小两口甜甜蜜蜜挺好，当然有时候要孝顺也得把父母接过来。接过来再说，假如姐妹俩，就非常微妙的到底谁接谁，接到哪去，就开始很微妙。所以这里面你要仔细琢磨，这个过程，孝顺的过程，假如是特别开心的，怎么会“棒打出孝子”。孝顺是个极其艰难的过程。要是容易做，就不会这么强调，它是难做到的。所以要认识西方我觉得一定要认清楚这四个认识阶段。我不敢说我到了哪个阶段，但是我自己是在思考。举个例子来讲，我们苏东坡，“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是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说出来就觉得这个话有哲理阿，好啊！下面怎么识庐山真面目啊？不知道啊，就算了，没办法往下问啊。我们知道了怎么不识。但是怎么识啊？许多人认为“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认为西方人来看中国他一定就清楚，不行，什么原因，因为西方人不懂得中国人，他容易犯以西方为参照系看中国的毛病，犹如我们的认识第二阶段。也就是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此山外”的人不见得看得清楚，因为云遮雾绕。要看清中国，首先得在中国出生，首先得在中国受教育，然后去感受西方文明，然后用西方文明回过头来看我们到底怎么着。我的这本书要回答的问题只有一个，就是当我们说我们中华民族伟大，当我们中华民族勇敢勤劳，当我们中华文明延绵不断，我们要回答的一个最最基本的问题，就是“谁是我们？”这就是我唐林想做的事，谢谢。（热烈掌声）敢说自己说诸子百家第一百零一家的人是不多的。 提问：您是理工科的，后来学法律，是什么原因让您开始思考这些问题的呢？

唐林：这个问题问得好，谢谢。起因很简单，你们北大有一个人，这个人现在很有名，当时我到北大参加了研究生会的改选。改选上来的这个人是原来研究生会副会长，然后原来的会长就下来了。现在这个付会长是一个中国的副部级干部，我要说的你们都知道，当时他是个省长助理，带着他们省长到澳大利亚去，然后，我接待嘛。在澳大利亚不是还有点用吗！（笑）接待完了以后，他整天就说，这种地方有什么好待的吗。你还是回国来。他整天我催，然后我就想要不我就回来吧，所以我就回来了，回来就开了个外国律师事务所代表处。我是相当于在澳大利亚有个律师所，中国大陆留学生在澳大利亚开得第一个律师事务所，然后在北京有一个分所，是司法部给我批的，就是驻北京代表处。这样我就两头飞。从2003年开始。慢慢就发现，西方人，就是澳大利亚人，不见得有钱，但是非常轻松，表情丰富，眼神发亮。我就纳闷啊，咱们中国呢，个个都是跃跃欲试，一会好车，一会好房，一会这样，一会那样。然后个个都非常的好像有心事，都很深沉，都很沉重，都很郁闷。（笑）我就开始问了，为什么会是这样？其实西方人不见得比我们有钱，绝对值上来讲。我就开始想这个问题，这大概是为什么我把最后落脚点放在快乐上。为什么关注郁闷的普遍性。澳大利亚有两句话。你要到澳大利亚去问这两句话你一定很快了解。第一句叫：relax；第二句话叫：no worries。要仔细看这两句话，它对快乐的理解非常深。什么意思？要快乐首先要放松。第二，不能有忧虑才能真快乐。我再给你举个例子，西方人旅游，你打他手机，找不到人。中国人旅游，接了手机，常常得赶紧回去。，这钱不能丢，客户不能丢。谁是跟着好处走谁跟着快乐走就不难看清了。当然你仔细想，就算他不跟着好处走，他老婆也不会答应。他老婆说，你看，隔壁的小王家又买新车了！刚才讲了，中国女人不得不让自己男人上进的。回答完了，谢谢。（热烈掌声）

作者简介：

唐林，与周星驰同年同月同日。本事不大，运气不小。不只恻隐，更揣感恩。本职澳洲律师，偏是喜欢瞎想。怀疑一切，最先怀疑自己。相信有限，皆因相信自己。秉最中性的眼光，品最真实的江湖。悟（误）读国人，消磨余生。